人物小传
人物访谈
精神还乡意味着扎根,人有命,生了根,不挂空,才有人生百态。也正因此,已是中年的孙逊回归乡间,开始探问“根”的含义,有了具体可感怀的想念,作品经由他手再造的真实,是他将自己回望感怀的乡土情结与时代审美结合起来,能够真正体现出美学品格和时代性的精神图谱。
不管是人物画、肖像画还是静物画,他的触笔真切动人,回归到靠人伦和温情维系的乡土,靠精神理论维系的家园中,唤醒人们对这个时代的美感,他以当事人体察入微的洞察力,缓缓道来生命终极折返的消亡。
超越时间、空间,以具象的感受和记忆唤起整个时代的生活模式,以静装置动,以实突出虚,以覆盖、涂抹呈现社会的发展步态,在无形之中承担着传达现代性的体验,描绘现代性图景,借助艺术性的个体情绪反应,在自然的乡村社会生态里,构建“精神还乡”的庄园,是他始终回望青春的触角,拂去岁月的积尘,坚守的突破力量。
《父亲》这一作品中,对生命脆弱的刺痛和无力跃然纸上,它代表了孙逊艺术探索之路上的重要转折。这不仅是孙逊与病重父亲的告别式,也是与自己无忧无虑的青春的告别。原来,自己已进入了中年困局,原来生活中有如此多的无能为力、不可逆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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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《花盆》、《水管、墙》、《塑料桌布》等作品中,物与物之间的隔离感,不安定感、寓事性充斥其中。由静物引发的常态在他的笔下似重千斤,每一笔每一次勾勒都发出沉沉叹息,似是感叹着物与我之间存在的衰败感。这种衰败感实际上也是脱离了关系后的无用感。
孙逊出身艺术世家,父亲从事花鸟画的创作,母亲在文化馆工作,从小耳濡目染传统书画,敦促他在从艺道路走出一条属于“完美”之路。而从求学到执教,一路坦途的孙逊,无论是现实里的生活,还是绘画上的实践,习惯都远多过于意外,确定感大于不确定感。自信满满的少年以画“一幅好画”为自己的志向。
随着年龄的增长,父亲的离世,生活的变故,那种面对生活突然而来的不确定感,孙逊也曾茫然无措,在绘画上举步维艰过。不满意,大刷子覆盖、涂抹、擦拭……渐渐地,他从画“坏”一张画里发现了画画的挑战和乐趣所在,那就是要勇于否定自己,而他也在收拾败笔的过程中享受着画面遭遇不确定性的意外之喜。
日常琐碎中的伤怀与隐忍,使孙逊意识到生活本尊——残酷、遗憾、沉重、不美好,切实的生活体验使他开始重新审视这种常态,即人与物的常态,也是物与物、物与社会的日常动态,意欲也从“好画”转变到“坏画”,体内充盈着强大的力量感和爆发力,指引他不断对艺术品反复涂抹、覆盖、叠加,最终化为一股一种最原始、最真实的情感倾泻而出。
不同时期我们对好坏的判定标准不一样,真实的面对自己,面对生活赐予的一切,追求真实地表达自我最重要。
“那么这种创作性,其实是一种纠结和这个斗争的过程,它多少有点不确定性,是寻求和探索的一个过程,敢不敢冒这个险,就是把它否定掉。你那个涂抹并不是完全归零的,它里面是一种痕迹,它有些东西藏在里面。”
这种“痕迹和不确定,将有些东西藏在里边”,严谨、细微的线条、笔触的造型的边缘处理,汲取西方油画语言造型的笔法特点,孙逊打破既定的规律和元素,从“内里”破坏整幅画,从“内里”将生活、自我、静物不断发酵、不断重塑,不断突破自己、蜕变,而形成孙逊艺术语言的逻辑。
其实,艺术,就在一刹间,它的原始形态是生活。
“它可以抽象一点,因为它那个物就是,凳子谁坐过啊?不知道,你想去吧。我画一个凳子,可能这个坐过的人就不是一个人,好多好多人,很多人都经历过这样的生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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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刹隐藏的东西,打破时间的界限,凝固在画面中,终落画上来。凳子的指引性,唤醒那时合家团聚的美好时光,联想那时人们相见的情绪变化,抒发那时“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”的思量。凝固在画里的情绪,指引探寻记忆中家的味道,巧妙的技法隐藏在丰富的画面之中,一个凳子,指代一件事,指代一种感情,一种重回故里,回味与家人或朋友共饮同食的情愫。人们忽视当下的物对人的感觉,但艺术家将自己的技法借于静物的表达,展现储存在心理的生活经验,唤醒我们共同的经验。
一张凳子,一种推杯换盏、吟诗勘书感受,驻守停留,孤灯下的笔触,矫正记忆的参差,一度自我压抑的表现手法,化为淋漓尽致的挥洒,艺术让我们相信,一刹那的是等待,空间逆转的想象,在岁月里奔走,一刹那的是永恒,共同的生活经验,打破彼此的陌生。一刹那的笔触间,有青春消逝的触感,也有着岁月流逝的积尘。
制片:杨惠娟
文章:李 平
摄像:马 列
周海军
张绍鹏
剪辑:刘 梅
于 乐
版设:刘明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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